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
少年时我们追求激情,成熟后却迷恋平庸,在我们寻找,伤害,背离之后,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爱情,这是一种勇气。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如果你掉进了黑暗里,你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你的双眼适应黑暗。
希望你可以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待过。
我们的正常之处,就在于自己懂得自己的不正常。
或许我的心包有一层硬壳,能破壳而入的东西是极其有限的。
所以我才不能对人一往情深。
我渐渐能意会到,深刻并不等于接近事实。
任凭怎么解释,世人也只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越是拼命争扎,我们的处境越是狼狈。
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干的勾当。
山川寂寥,街市井然,居民相安无事。
可惜人无身影,无记忆,无心。
男女可以相亲却不能相爱。
爱须有心,而心已被嵌入无数的独角兽头盖骨化为“古老的梦” 。
世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这种悲哀无法向人解释,即使解释人家也不会理解。
它永远一成不变,如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沉积在心底。
某种情况下,命运这东西类似不断改变前进方向的局部沙尘暴。
你变换脚步力图避开它,不料沙尘暴就像配合你似的同样变换脚步。
你再次变换脚步,沙尘暴也变换脚步——如此无数次周而复始,恰如黎明前同死神一起跳的不吉利的舞。
这是因为,沙尘暴不是来自远处什么地方的两不相关的什么。
就是说,那家伙是你本身,是你本身中的什么。
所以你能做的,不外乎乖乖地径直跨入那片沙尘暴之中,紧紧捂住眼睛耳朵以免沙尘进入,一步一步从中穿过。
那里面大概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方向,有时甚至没有时间,唯有碎骨一样细细的沙尘在高空盘旋——就想象那样的沙尘暴。
周围静得出奇,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向我祝福。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所谓成长恰恰就是这么回事,就是人们同孤独抗争、受伤、失落、失去,却又要活下去。
我固然把脊背朝向他们伫立在那里,然而意识的一部分却在注视着身后的动静,就像想用背部皮肤去感觉他们的视线。
我在自己周围筑起高墙,没有哪个人能够入内,也尽量不放自己出去。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即使是你最心爱的人,心中都会有一片你无法到达的森林。
对相爱的人来说,对方的心才是最好的房子。
我们的生活有太多无奈,我们无法改变,也无力去改变,更糟的是,我们失去了改变的想法。
我不想从这世界消失。
闭上眼睛,只要一想我存在于此处,那种令人厌恶的念头便如水一般流进脑袋。
我所追求的强壮不是一争胜负的强壮。
我不希求用于反击外力的墙壁。
我希求的是接受外力、忍耐外力的强壮,是能够静静地忍受不公平不走运不理解误解和悲伤等种种情况的强壮。
我真想切断一切关系,到一个没有人,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从头开始。
不过,在那里又会建立起新的关系吧,等自己意识到时,一切又都无可救药地重复起来。
我在切身感受那狭小场所里的可怕的沉默,就像乘坐潜水艇沉到深深的海底,底里只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切都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噬。
我觉得所谓的青春,就是尚未得到某种东西的状态,就是渴望的状态,憧憬的状态,也是具有可能性的状态。
他们眼前展现着人生广袤的原野和恐惧,尽管他们还一无所有,但他们偶尔也能在幻想中具有一种拥有一切的感觉。
我当然也曾为这种孤独悲戚过,但久而久之,习以为常了,并从中寻出了自己独有的乐趣。
我一边沿着楼梯缓缓下楼,一边思索今后的打算。
但想来想去,也无非在这世界上孤身独处罢了。
我在自己周围筑起高墙,没有哪个人能够入内,也尽量不放自己出去。
然而自从认识直子后,我便对自己这堵墙的厚度产生一丝怀疑。
我只是希望被爱,被各种各样的人爱,无论如何都想被爱,我渴望的仅仅是这些。
我在黑暗中倾听呼吸声,想象她赤身裸体的样子。
我想那身体应该和她的心灵一样清洁美丽。
我在电话亭里久久抱着听筒不放,良久,才轻轻挂断